期待兩岸白天鵝(黃丙喜)

作者：黃丙喜(國家公益發展協進會理事長)

兩岸戰爭風險正在增高已是不爭的事實。想想賴清德總統和中國大陸領導人習近平站在一起的畫面，光是他們同樣倔強的個性，就令世人心裡難安；至於，兩人一起吃蝦仁飯？那就別想了。

模糊有時候是一種智慧，尤其是「以小事大」時，小的一方更不能故意把話說絕。台灣如果現在就想直球對決大陸，看似很勇，卻是武夫行為；何況，萬一惹出戰事，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也太悲慘。美國開國元勳富蘭克林說：「世界從來就沒有好的戰爭和壞的和平。」請賴總統要以人民的身家性命為重。

兩岸的兵凶戰危已是明顯的「灰犀牛」，風險大到足以被世界看到，也夠令世人憂心。被惹毛的灰犀牛是很凶殘的，兩岸兵凶的殘忍一定超過當前的俄烏、以巴戰爭。賴總統新官上任，豈能亂在兩岸點火，尤其民族主義正在大陸被廣泛煽風的時刻。賴總統面對眼前的兩岸危機千萬不能再提油救火，也別執迷他的總統就職演說有美國政府的默許，因此有恃無恐，反而陷入成為棋子的困境。

兩岸危機的可怕是，它除了有灰犀牛，還有黑天鵝。黑天鵝是大家沒想到或沒看到，它卻事實存在的風險。例如非軍事的風險，有金融、經濟、貿易、社會、航運和外交等的有形、無形的限縮或封鎖。中國大陸戰狼式地阻撓台灣加入國際組織，固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畢竟台灣傷得最重。賴清德作為少數民意的總統，不能因自己的意識形態就執意把國家帶入險境，在野黨更得守住監督、制衡的安全閥。

歷史事件中存在著必然，也存在著偶然。而在民族情緒的挑撥中，超出預期的暴衝經常讓戰爭一觸即發。政治人物無所節制的偏執極可能引發不可收拾的意外。兩岸如果現在就攤牌，戰爭一定不可避免。

不想要灰犀牛、黑天鵝，兩岸就應該多放些白天鵝。白天鵝是什麼呢？就像文化、教育、觀光、宗教、經貿等民間的交流，讓兩岸人民能看到和平的曙光。

在台灣，深藍的想統，深綠的想獨，但現實的國內外環境短期內都做不到，只能維持不統、不獨的現狀。「務實的台獨工作者」固然現在取得了執政的優勢，但如果走得太急、太直，灰犀牛和黑天鵝的災難恐怕會同時降臨，白天鵝絕對難棲息。模糊是求同存異的大屋頂，希望兩岸領導人習近平和賴清德都能有氣定神閒的智慧。

面對瞬息萬變的世界，建立敏捷的應變力，並學會分散風險布局，是國家領導人必要的能力。「政治經濟學」鼻祖威廉‧佩悌窮一生之力，運用數學運算探討政治運作的機理，發現人類的集體行為很難捉摸，政治運作尤其容易受到領導人的頭腦、觀念、好惡和情緒左右。當賴總統自傲於他的執著之時，也應該謹慎思考在地緣政治棋盤中，他的對手腦袋裡在盤算些什麼？

＊作者為「新故鄉智庫」國政顧問，本文原刊2024/6/3中時，由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