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奔喪(風傳媒)

前台北市長柯文哲父親柯承發日前病逝，預計三月十日舉行告別式，柯媽何瑞英呼籲賴清德總統讓柯文哲「出來」送父親最後一程；柯妻陳佩琪則直接臉書開嗆，「可以申請，不能指定時間，請問誰可以決定時間？法律有規定被羈押者不能參加父親的告別式嗎？…這是什麼世界！」

柯文哲能不能奔喪，不干賴清德的事？

柯文哲因案在押，父親臨終已經無法隨侍在側，想像一下，如果連出殯都不能申請奔喪，滿意度已經跌到五成以下的賴清德，民調還會再跌幾個百分點？到於所謂的「司法正義」就不必提了。

柯文哲能不能奔喪，坦白說，不干賴清德的事，柯文哲涉案不論大小，與賴總統相干的只有在司法程序結束後，要不要動用「總統特赦權」而已，柯媽「籲求」賴清德，不過發抒胸中冤屈，有點「告御狀」的意思，管不管用？不得而知，就算賴總統不發話，難保沒有擅於揣摩上意的司法高層，為總統謀，但他們其實猜不準總統心意，畢竟賴清德本人大概也說不準自己到底想不想柯文哲「出來」。

陳佩琪開駡就值得研究，到底是哪個「司法豬頭」告訴她「奔喪不能指定日期」？首先，根據《羈押法》，「被告之祖父母、父母、配偶、子女、兄弟姐妹或配偶之父母喪亡時，得經看守所長官核准戒護返家探視，並於二十四小時內回所；其在外期間，予以計算羈押日數。」法律「恩准」奔喪的範圍上至祖父母、旁及弟姐妹…，不可謂不寬，這叫「人權」，遑論己身所從出的至親；簡單講，柯文哲因案在押，即使審判有罪都有出監奔喪之權，何況柯文哲只是「被起訴」，照無罪推定原則，他甚至連「受刑人」都算不上，只是「被告」。

其次，在押被告返家奔喪能不能「指定日期」呢？當然可以！否則回家探視申請書為何有「日期」一欄？這個「日期」，在表格上清清楚楚是「舉行喪葬」的日期，唯准不准還看矯正機關同意否，但一般而言，死生事大，「奔喪」申請少有不准的例子。

奔喪不能指定日期─哪個司法豬頭說的？

根據〈受刑人及被告返家探視辦法〉第五條第二款第一項明定，「第三條（相關親屬喪亡）之返家探視，應於死者亡故日起至喪葬前二日」提出申請，換言之，三月八日前柯文哲或其親屬提出申請即可，若是由親友（如陳佩琪）提出，還要轉交柯文哲簽字（同意）後才能辦理，則申請要更早，否則照北所到（法務部）矯正署的「公文流程」再加上揣摩上意的「心靈旅行」，天知道會不會在本無爭議之事又出什麼岔子。

對於陳佩琪悲駡，台北看守所行禮如儀回應，重點有二：第一，被告與家屬均（尚）未提出申請；第二，若接獲申請，會依相關規定妥適審核，「審慎評估探視安全及羈押（或行刑）秩序維護，擇定安全適當之時機返家」，以兼顧司法公正及人倫關懷的制度目的。

關鍵在「擇定安全適當之時機」，換言之，柯家縱使以出殯（告別式）日為柯文哲申請奔喪，柯文哲能不能在告別式當天送老爸最後一程，的確留有懸念，柯文哲不是江洋大盜，沒有黑道聚眾的「秩序維護」問題，但柯案熱度稍降却還是驚天大案─信者與不信者對立依舊，柯文哲即使辭卸民眾黨主席，「小草」們支持度不減，僅僅是民眾黨與其支持者到現場致意者就不會少，政壇藍白政治人物送暖者也不會少，「柯文哲現身」的「媒體效應」有多大，可想而知。

照過去受刑人出監奔喪的往例，二十四小時內必須還押固不待言，一般也不容許耗費太多時間，送別親人通常只能是一路叩首或靈堂跪拜的有限三、五分鐘，不大容許受刑人以喪家身份答禮到告別式結束。對於只是「被告」的柯文哲，台北看守所、或北所背後的「高層」─不論是政治高層或司法高層，對柯文哲奔喪有多大「容忍度」？能否容許他現身告別式現場？還是只容許他出席「家祭」，不與公祭者照面？這些細節，考驗台灣司法與政治的「文明」程度。

*本文經風傳媒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