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黃光芹(時報周刊副總主筆、《新聞不芹菜》節目主持人)
偵辦柯文哲案的檢察官唐仲慶,同時偵辦超思案。同一位檢察官,在辦柯案時上窮碧落下黃泉,卻在辦進口蛋時兩處茫茫皆不見。著實讓人見識到,台灣的檢察官辦案,可以時而動如脫兔、時而靜若處子。
先說超思案。不管是藍委、農業部長、還是監察委員,早在超思案爆發的這一年,按鈴控告的按鈴控告、移送檢調偵辦的移送檢調偵辦,但檢方遲遲沒有動作,直至今年9月24日才展開搜索,首波約談的對象也只限於農業部和畜產會的小官員,以及民間公司的負責人。
所謂燈不點不亮,偵辦超思案的檢察官,一直在玩「123木頭人」,非得輿論推一點、他們才動一下,終於在10月28日,一次把前後任農業部長陳吉仲、陳駿季,和畜產會前主委林聰賢等人約談到案。
如果柯文哲在檢察官搜索時,有半個小時沒有開門,被懷疑是在滅證;則檢調偵辦超思案,足足空了1年的時間,難道是放任犯嫌逃的逃、串的串、滅的滅嗎?辦案辦得那麼拖磨,與縱放何異?難怪上述三位高官,在走出地檢署時,一脈輕鬆、嘴角上揚。
檢方偵辦才由證人轉列被告的柯文哲行程秘書許芷瑜,與對待長期旅居日本、擁有雙重國籍的超思公司負責人秦語喬之女吳諭非,簡直有天壤之别。對於許女,北檢發布通緝、外交部註銷護照,窮盡一切手段逼她回國,就為了交代政治獻金?
相對地,政府委託單線委託吳諭非採購日本和巴西蛋,監察委員約談相關公務員時,他們坦承,事實上單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被指示去找一位「吳小姐」;而吳女一人分飾三角,與其母私相授受,在超思尚未成立公司、亦沒有立合約書的情形下,農業部和畜產會竟可以明目張膽放任這對母女,與另一家人頭公司,一條龍總攬1.5億顆進口蛋業務,而且不計數量、金額,驗收、履約保證也空白授權。
面對這樣一號人物,而且經查,她一人分飾三角,日本貿易商特助身份很可能造假、涉嫌詐欺的情形下,檢方僅以一句「我們曾經試圖積極聯絡」,就要唬弄過去,輿論豈能放過?
不管是2022年的日本蛋,或是2023年的巴西蛋,採購過程疑點重重,為典型的弊案。以巴西蛋為例,早在2023年的5、6月間,國內企業就分別進口3,154及1,974萬顆。也就是說,市面上早就不缺蛋了,政府為何還急如星火,打著「專案」的名義,規避一切關卡,暴量進口即將逾期的雞蛋?
經查,在國內雞蛋產量遠比預估超出1億2,523萬顆,以及同年7月庫存已經湧現55萬多顆逾期蛋的情形下,農業部和畜產會僅以Line簡訊相通,就可以瞞天過海,最後導致9月27日逾期雞蛋累計達5,429萬餘顆,還得多花冷凍倉儲、運輸、銷毁、製成堆肥等冤枉錢,致命整體損失高達5億2,997萬餘元,明擺著有人在大發國難財。
自詡為「0號柯黑」的前台北市副市長陳師孟,在柯文哲被裁定羈押的第6天直言,他對兩位法官作出不同的判決,感到不安與困惑。
事隔近兩個月,前檢察官吳宗憲不諱言,在金流的勾稽上,檢方顯然遇到了瓶頸;而檢方偵辦京華城案,暴風半徑早就飄移至政治獻金多時,兩者之間是否有強烈的對價關係,其實有待檢驗。
10月31日,北檢即將聲請延押柯文哲。在此之前,不妨先回頭審視,究竟是第一次以「罪疑惟輕」為由將柯文哲無保請回的法官,不至於錯得離譜? 還是第二位指柯文哲罪嫌「迥然若揭」的法官心證,其實顯得不那麼理直氣壯?司法講究勿枉勿縱,檢察官在偵辦不同的司法案件時,究竟是枉了誰、還是縱了誰?時間會證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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