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讓政治動物進入司法、再將法院當賭場！(吳統雄)

作者：吳統雄（台灣民調創始人）

柯文哲被北院裁定收押禁見，期望司法能以守法、公正、客觀之立場，調查真相與合理判決。

唯本案一開始已陷入「法院是賭場」的老路，同一事件相同證據，9月2日與5日，兩位法官做出南轅北轍的決定，一是無保請回、一是收押禁見，其中一名又是具高度爭議的法官。亦即沒有「標準一致的正義」，就沒有「司法可預測性」，純粹「依人不依法」。（請參見本專欄《司法冤假錯，革命不可、維新不易》）

據稱圖利罪被羈押的人非常少，以網路搜尋只有零星個案且內容不明。但法院有完整資料，可以公告到底圖利罪被羈押者有多少？比例占多少？認定應羈押的條件為何？被羈押者是否均符合以上條件？

法院可以採用科學方法，畫出一條相對性的公平線，卻捨之而不為！反而是各政黨與隨附組織，紛紛在放相反混亂的消息。

收回操控傀儡的繩索  恢復任期與選舉機制

數十年來、數十個研究指出，司法信任度始終只在三成左右的絕對低檔，有過司法經驗的人，比沒有去過法院的人更不相信司法。司法系統除了黃世銘總長曾經曇花一現式的試圖改革，而被慘痛打擊外。其他似乎笑罵由人，甚至刻意擺爛、以求借法循私？

我們觀察30年發現原因就是有些司法人員熱衷參與「廣義政治」，亦即在「政商法媒裙」集團中爭取利益，其餘多在「政治潮流」中隨波逐流。

解決之道只有：「由下而上的自律改革」、「修改法官法、增訂司法人員進退的現代化條件」、與「科學化的分析與評鑑參考架構」。

剛進司法界的法律人尚存對正義的嚮往，尚能自律，必須擔任司法改革的先鋒。

全球像台灣這樣，司法官終身職，幾乎毫無實質制衡的國家，絕無僅有。這是早期「軍政時代」的特殊遺跡，早應恢復任期制。《法官法》現況更像《墮怠法官保護法》，使法界內部清流即使有意改革，也很難推動。

法官晉升，現在都是由上而下，制度上給了政治人物操控傀儡的繩索。既然普通人民都可以選總統，為何基層法官、檢察官與專業人士不可參與選庭長、院長、檢察長？

「憲法法庭」馴化自宮  重生機會不能放水

上梁不正下梁歪，司法最大的問題就在上級法院，法官如無制衡力量，也是貪圖名利的普通人，終於經歷「人情世故」熬到上級法院後，不時傳出怪異翻案的例子，實屬事出有因。

當前最阻擋台灣進步、唯政權是從、自宮司法獨立的就是「憲法法庭」，這個被蔡英文馴化的肥貓鷹犬機構，終於有更新機會，這次絕對不能再讓政治動物進入司法系統！（請參見本專欄《要〔奉命釋法 2.0〕？還是要司法可預測性？》）

司法人員經常抱怨工作量大，不就因為法院是賭場嗎！經常因為一個人翻來覆去大逆轉，去法院的人也就養成期待有柯總召去關說、有公道伯去講講、有檢察官轉任的律師可以創造賭神千王。

我們將以曾經參與或近距離觀察的案例，證明這個長期存在的事實。

八次不當行為  還能操縱他人生死

柯案中呂政燁法官的爭議有二，第一是在一年中就有高達八件刑事案件，未依法定程序進行訴訟審理而被彈劾。要知道彈劾門檻極高，陳宗彥因貪污案被起訴，要求性招待的錄音帶證據明確，彈劾都沒有通過。呂政燁八宗案的不當行為，傷害與影響不止16個家庭或組織，錯誤何等重大！竟然還在操從他人生死，再證《墮怠法官保護法》必須修改了！

呂政燁法官的第二爭議，是審理施明德與王世堅毀謗案的發言。他到底說了什麼，各說各話。但據其「共同結構」中的同儕稱讚他喜歡「直言不諱」，顯然他沒有遵守「法官不語」原則，而引起施明德的注意。

我們在觀察法庭實務時，確實有一些法官喜歡言不及義、宣傳自己的意識型態，如果有「高社經地位」者在場，更是毫不遮掩，積極討好表態。

政商法媒結合實例  弱勢者正義難伸

我參與法扶的一個毀謗案，受害人是一位剛剛開始有曙光的新創A公司負責人S博士，由原服務B公司轉出。

有個L檢察官，新加入「政商法媒裙」利益集團，希望借由某大報的D記者，將她塑造為「穿細肩帶的美魔女」檢察官，經常將仍在偵查中應保密的案件，透露給D記者發獨家。L檢察官在調查B公司的一個糾紛，其技術原始發明人是S博士。D記者為了製造聳動性，卻把B公司的糾紛套在S博士上，B公司也告知D記者，與S博士無關，但D記者還是刊出了不實的報導。

有家大型C公司擬投資A公司，董事長已經同意並請S博士去簡報，但一位董事掏出該錯誤報導，毀掉了這項技術開發計畫。新創技術雖然有先後，幾年之後，美國也發現了。L檢察官與D記者的不法行為，不僅毀了S博士的人生，也可能毀了台灣的一個機會。

該糾紛案定讞後，果然與S博士無關。S博士向該大報與D記者提出誹謗訴訟，雖然證據明確，還是判S博士輸。S博士向法扶求援，我向各資深公益律師報告，一聽是初出道科技人對抗大報，全部說算了。

我當時做了一個小型研究，依據現代法律準則，誹謗侵權案應以弱勢者優先於公共人物。

但台灣知名誹謗案的勝方包括：副總統呂秀蓮、交通部長蔡兆陽、台塑長子王文洋、漂亮寶貝陳純甄…全部都是：高官巨賈、公共名流、偶像寵兒。在我們所收集到的案例中，升斗小民對權勢方的勝訴率為「零」，印證了弱勢者正義難伸的現象。

賄款變借款  顏色鮮明法官説了算

與柯案可比較的是民進黨籍前台北市議員謝明達，被控在1998年間收220萬元賄款，歷兩審與三次更審，5次合議庭、15位法官均判有罪。

蔡英文上台後的2018年，突然被最高法院的H法官認為「賄款是借款」，罕見地「自為判決」改判無罪定讞，還補償謝明達26萬7百元。

最高法院依法是「法律審」，不自行認定事實，如不同意多是發回更審，極少「自為判決」。而且對此社會矚目、改變大眾認識的重大案件，罕見地未循例對外發新聞稿告知。

H法官就是個毫不遮掩政治立場的表態法官，曾經為陳水扁的貪污案喊怨。但她判國民黨貪污的伍澤元，則是判處無期徒刑。

H法官在別的案子中，曾經犯下法律初級錯誤的「禁止不利益變更原則」，是指在刑事訴訟中，如果被告提出上訴，或是為了被告的利益而上訴，上訴法院不得判處比原審判決更重的刑罰，以保障被告的上訴權。這麼大的錯，卻沒有查到她受任何處分的記錄，是《墮怠法官保護法》的威力？還是背後政權的威力？

隨便放任意抓  北檢錦衣衛實至名歸

2017年蔡丁貴號召群眾舉辦「焚燒國旗活動」，打傷多名員警。警方以事實錄影與驗傷證據，告發蔡丁貴涉嫌4罪。

當時剛好是蔡英文提拔的「北檢」成軍，以「難以證明蔡所焚燒的是國旗」而不起訴，已違反「認定之事實，與判決不相適合」之法規，但北檢毫不理會。

幽默的是，蔡英文不久前才稱讚周子瑜揮舞國旗，是在捍衛「中華民國」！受到蔡總統賞識拔擢的北檢邢泰釗檢察長（現已高升總長），卻不知道周子瑜揮舞的那面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就是「國旗」。

蔡丁貴的行為也引起反對者李承龍的有樣學樣，李承龍每案都被判刑坐牢，敢作必須敢當、並不值得鼓勵。但始作俑者的蔡丁貴，卻4案全部不起訴。黨證不同，判決不同？

北檢持續針對「政敵大咖」，重啟已簽結的舊案，甚至還逕行羈押，嚴重違反法律「一事不再理原則」的「聯合國公民及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北檢更超越戒嚴時代，將依法應分階段發出的「3票1書」一次齊發，針對11位主張言論自由者，甚至包括無關當事人的「媽媽」，同時發出證人通知書、傳票、拘票、與搜索票。最後都因證據不足，全部「無保請回」。北檢成為政權的隨附組織，被讚為錦衣衛實至名歸。

包青天少  拜碼頭的法院院長多

法官也是人，從人性統計學來說，以包青天為己任，寧摘紗帽以維正義的法官不會到百分之五；相對的，主動濫權謀利、顛倒黑白的法官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五。絕大多數的法官只是工作吃飯而已，跟著法院內的小社會而左右倒。如果意識到當權者是「清」的，自然會以證據判斷多一點。如果意會到當權者是「濁」的、或者只是「含混」的，一定就要以「人情世故」為先，以當前法官「自由心證」的幅度，可操作的空間實在太大了！

我運氣很好，高中大學都有許多優秀的同學，談過公事的從總統以下、可稱朋友的從副總統以下，到各院長、部長。我們談話都是在辦公室，一起餐飲的機會，一生不到一隻手的指頭數。

極希罕的一次，幾位部長邀我一起同學會聚餐，竟然有一名法院院長聞風而來，帶著他新任法官和律師的兒女，來向各部長拜碼頭。

一種米養百種人，天下也沒有完美聖人，聽說黃世銘總長從來不交際，這次對比經驗使我感觸，必須對自清自重的司法人抱以尊敬！

職級愈高誘惑多  冤假錯案易記憶

2010年最高院法官關說案結果觀察：地院沒人理會關說、依法判有罪；高院自律委員會調查後，承認有關說，而且三法官中有二人接受關說，違法逆轉判無罪；最高院自律委員會調查後，宣稱沒有關說！三級法院的自律、文化、誠實度、辦案基礎，可見一斑！

司法院將關說法官停職，而該關說法官還自認委屈說：「以前這種關說案，沒有人被停職的。」該法官的自白，與最高院自律委員會視而不見的行為，澈底的展現了上級院的真實心態、具體作為。

該案關說法官與接受關說法官們，後來一起開律師樓，另展鴻圖中。

在人性上，許多公正的判例不會被記得。但那些「冤假錯」的案件，加害人笑瞇瞇揚長而去，受害人一生繼續哭天搶地，就會累積成民間的司法形象。

改革不是對過去懲罰  而是向未來改善

「法官法」改革除了應優先制訂「任期與選舉」機制外，還應包括：第一：改革應自憲法法院、最高院、高院始。第二、應研議一項配套制度，讓怠惰法官有一條不難看的退職途徑。第三、退職法官、檢察官轉任律師，其行為應予規範。

累積一定數量陳訴成立的法官，在法理上雖應該追究，但在人性上，我們建議給予自動退職方案。改革不是對過去懲罰，而是向未來改善。

況且，若是追究，在打倒黃世銘總長改革的歷史經驗上，怠惰法官們的聯合資源，足以先把包青天幹掉。1991 年中央萬年民代退職方案，實在是行政上的卓越策略，以最小社會成本換掉最大數量不適任、不公義的人士，而不僅於殺兩隻小雞儆猴。對受害者而言，以後不會再有人受害，才是大愛與慰藉。

本專欄對司法建言始終一致：對任何人，不得違背無罪推定。柯文哲、高虹安若有罪、則應罰；唯認事用法必須確實，量刑必須合例。若司法有獨立機會，規模更大、卻隱匿至今的圖利疑案：超思雞蛋案、疫苗採購案，應放上相同天平。如果憲政落實，柯建銘的侵占案、關說案，即使不追究，也應檢討。圍繞蔡英文的多個奇案，也應為她澄清。

柯文哲案將加劇政權控制司法？還是司法獨立可現生機？我們拭目以待。

*本文原刊於2024/9/9優傳媒，由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