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惠珀 (前衛生署藥政處長)
《前言》
我們總是告訴孩子要敬畏歷史:「生命來自偶然,如果不是五胡亂華造成中原文明衣冠南渡或西遁甘肅,如果沒有秦始皇開築長城,漢武帝差霍去病到河西走廊驅逐匈奴,張騫出使西域身陷匈奴,歪打正著花了十三年認識敵人,留下見聞錄,今天的東方會是匈奴的天下,台灣不會有你我,亞洲不會有條條大路通羅馬(義大利總理剛來求和)。」
華夏文明的歷史長河。
歷史可以告訴我們許多事。河西走廊,這個我們陌生卻不該陌生的地方,吸引我與外子參加了「青甘大環線」之旅。我們在青海沿著祁連山南麓往西800公里駛過柴達木盆地,再沿著羅布泊東緣北上500公里,穿過阿爾金山脈,離開青藏高原,來到了甘肅省河西走廊。
穿越戈壁是一段漫長、荒蕪,只有風力儲電扇及太陽能板相伴的沙漠之旅。我戴上耳機,在手機上觀賞少年戰神霍去病的故事,對祁連山、河西走廊、絲路以及萬里長城的千古糾葛有了認識,是不可多得的知識饗宴。
《河西走廊的前世今生》
比起中原,河西走廊的歷史是澎湃、悲壯的。但歷史有其公平的一面,敦煌莫高窟(1987年)、長城(1987年)、以及跨中、哈、吉三國國境的絲路(2014年)均列名聯合國UNESCO世界遺產。
祁連山、河西走廊、絲路及長城交織出二千年的絲路文化。(世界文化遺產)
漢武帝一邊廣修長城,一邊派遣19歲的霍去病跟隨其舅衛青到河西走廊驅逐匈奴。少年戰神「馬踏匈奴」的厲害,讓他在21歲即封狼居胥(武將最高榮譽),還被匈奴讚歎「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失我祁連山,令我六畜不蕃息」。他24歲短暫生命的傳奇則被粉絲追逐了兩千年,包括接二連三出檯的電視劇、網路視頻,還有被Z世代所喜愛的動漫、手遊。
世界遺產「跨國境絲路」中的長安-天山廊道路網涵蓋了33處河西走廊的遗跡,內涵包括交通(古道、驛站、長城、關隘)、城鎮(宮殿、城堡、陵墓)、宗教(寺廟、教堂)及貿易(商業模式、契約文獻)等,主要成型於漢、唐時期。
河西走廊是古絲路及中原高僧西行求法必經之地。(圖攝於陽關博物館)
《長城三關》
敦煌擁有超過2100年的邊關歷史,其漢長城遺址是目前保存最完整的長城遺跡,以唐詩「…大漠孤烟直 長河落曰圓…」「…西出陽關無故人」及「…春風不度玉門關」出名,很有意境。
陽關是絲路南道的關隘,始建于西漢武帝時代,因位處玉門關之南而得名。所存遺址不多,但陽關景區內修建了一個仿漢城樓,內有博物館,展示著豐富的絲路文物。
漢長城陽關遺址立著唐朝詩人王維的《渭城曲》,道盡河西走廊到西域的蒼涼。
玉門關是漢武帝時建置的絲路北道關隘,因西域(新疆和闐)的玉石取道此處入關而得名。現存遺蹟包括大、小方盤城、被風蝕刻到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城垣土堆、以及唐朝詩人王之渙對蒼涼西域的喟嘆:「…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唐代王之渙的《涼州詞》喚起人們對古老玉門關塞的嚮往。
嘉峪關是明長城遺址,位於敦煌東邊380公里。它是個以「五里一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組建的軍防體系,城內有城,固若金湯。城外盤據山脊的長城望之如倒掛在懸崖上的長臂,號稱「天下第一雄關」,是胡人衝不過的罩門。
嘉峪關及懸臂長城是胡人衝不過的罩門。
自古,旅人從嘉峪關打卡出關(昔稱關照,當今政客把這詞玩歪了),在陽關循絲路南道走文成公主和親的唐蕃古道入藏,在玉門關循絲路北道經阿爾金山、羅布泊、樓蘭古城,就是西域了。
我們從敦煌到嘉峪關的途中,清晰可見蘭新鐵路(貨運綠皮車)及蘭新高鐵(筆者2019年從天山下來,曾搭乘和諧號動車)在沙漠上奔馳,這是從蘭州經嘉峪關、烏魯木齊、天山,直奔中亞及歐洲的一帶一路。
《結語》
遊走絲路及新絲路,很難不讓人想起校園民歌先驅作曲家李雙澤的【少年中國】: 「我們隔著迢遙的山河,去看望祖國的土地。你用你的足跡,我用我遊子的鄉愁。你對我說,古老的中國啊沒有鄉愁,鄉愁是給沒有家的人。少年的中國也不要鄉愁,鄉愁是給不回家的人…。」
王惠珀在藥政管理上致力於以智財權管理藥品之學名藥立法、推動優良藥品製造規範等,以及促成健保藥價「三同政策」。此外並曾開啟專業橋接庶民的「全民用藥教育」計畫、「人民的眼睛」計畫,蓄積藥師參與社區公共衛生及長期照護的能量,獲得行政院「參與及建立制度獎」、藥師典範獎。
其在《優傳媒》所撰專欄,榮獲第20屆卓越《新聞評論獎》。
*本文原刊於優傳媒,經作者同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