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清德跌倒 柯文哲吃飽？(劉東皋)

作者：劉東皋（台灣新故鄉智庫協會研究員）

12月22日，TVBS發布的民調，侯康配的支持度達32%，已追近賴蕭配的33%，而柯吳配則位列老三24%。耐人尋味的是，與前次TVBS民調相較，侯康配支持度維持不變，賴清德從36％減少3個百分點，柯文哲則成長2個百分點。同時，民眾黨發布的內部民調則是柯吳配位居第二，贏過侯康配；賴蕭、柯吳、侯康的支持度分別是30.3%、26.7%、25.2%。

顯然，最近的民調顯示，賴清德受到老家違建事件的影響，其下降的支持度只會往柯文哲及民眾黨身上跑，而不會跑到侯友宜或國民黨身上。而台灣的民調機構在選舉的不同階段所公布的民調數字，前後不一致的扭曲情況，也令人深感迷惑與迷惘。尤其在藍白合破局之後，一些媒體民調機構似乎自然歸隊或選邊站，民調數字突然彎得厲害。

#傳播學者判讀 有的民調數據比髮夾彎離譜

傳播民調學者杜聖聰近日一篇言論就指出：「從3%到6%，從誤差到誠信，藍白吵成一團；有人夾著民調招搖撞騙，疑似收受對岸利益被檢調單位逮個正著；有些人拿著樣本數明顯不足的滾動民調，搶占媒體麥克風；有些民調單位讓數據轉彎，比髮夾彎還離譜；…」。

到底是哪一家媒體或民調機構挾著民調招搖撞騙、或拿著樣本數不足的滾動民調大搶麥克風、或是讓民調數字髮夾彎得離譜，杜文並未明說。不過，就這位媒體傳播民調專家所言，就是有這許多亂七八糟的民調數字在混淆視聽、目的似乎在製造棄保效應。

TVBS民調到底算不算其中一家，不得而知。但至少它的數據顯示，賴清德受到「賴皮厝」事件影響，民調是下滑的；侯康民調未因賴清德的支持下滑而得利；但20-29歲年輕選民，柯吳配的支持比例上升7個百分點、達56%；30-39歲選民柯吳配也上升了4個百分點到48%；賴蕭配則分別減少5個百分點及4個百分點；侯康在此二個年齡層則僅略有小增。

與民眾黨的內部民調相較，可以看到同樣的趨勢，也就是賴清德下降的民調支持度，並不會往侯康身上走，而是轉而支持柯吳、或乾脆都不支持；而且柯吳的支持度僅落後賴蕭配3.6個百分點，才是逼近賴蕭的第二名；這和TVBS發布的民調指侯康追近賴蕭、並贏柯吳配8個百分點，實在是「大異其趣」。

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民調數字中，要判讀誰是老二或老三，確實不容易，也只能從趨勢面看後勢發展。以首場總統政見發表會的表現來看，柯文哲被評為「四平八穩」，賴、侯則多被視為「來吵架的」，只有少數偏藍媒體稱侯的表現「超乎想像」。這些評語或標題，倒是顯露了一些內在意涵。

#政見發表會賴清德嚴重失分

首先，這原是一場「政見發表會」，而非「辯論會」，但事後來看，只有柯文哲謹守「政見發表會」的規矩，賴、侯二人似乎腦袋沒有很清楚了解，自己來上的是政見發表，而非辯論攻防。

其次，侯友宜被部分偏藍媒體評為「表現超乎想像」，換句話說，在這場政見發表會之前，侯友宜的表現在三人之中確實是令人不忍卒睹，甚至在上場之前都不被看好會有良好表現；政見發表會後的結果竟然被形容是「超乎想像」；其形容，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本來考試不及格的人，分數突然考了六、七十分，便被視為大有進步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賴、侯二人互相攻擊的過程，尤其是賴清德在「兩面開弓」的情況下，賴的言行表現失分最多。賴的嚴重失分在於，在賴皮寮事件上，他原本可以學習柯文哲將持分的農地的地上違建物即時去除以恢復農地原樣，在賴家老宅被發現不合法、不合理的後，只要直接宣布將拆除違建老家便好，但他卻偏偏要提出一個不合法規也不合理的交付「公益」信託。且在一再打悲情牌又硬拗不拆之下，導致他的信譽日益受損。

#賴的攻擊欠缺守法與道德制高點

賴在攻擊侯友宜的陽明山套房與柯文哲的持分農地時，應該先讓自己站在守法及道德制高點上，將自己不合法、不合理的老家先做好合法合規的處置；否則，便會讓人覺得只是在大打烏賊戰，訴求「要黑大家一起黑」或「我爛、你們一樣爛」。

而柯文哲在農地持分事件上，一開始就明確拆除地上違建，也著手將持分農地出售給原合購者。柯文哲秉持「有錯就改」、「有疑義就釐清」、面對問題、解決問題的態度，至少，在這方面他是更具有值得信賴的行為表現。而賴清德打著「美德」口號卻反其道而行，當一切言行攤在全國人民眼中，難怪他的支持度會反向下滑。

在蔡英文及民進黨執政近八年來，民進黨的貪腐已被前中研院院長李遠哲認證比過去更嚴重，賴清德卻在反貪腐的論述上，不但為腐敗的執政黨辯護，還反譏「讓兩位來反貪腐，是請鬼拿藥單」，這明顯與六成多想下架民進黨的民意「對著幹」，其發言與論述，似乎就只想鞏固既有的三成餘支持者而已。

就一個只成立四年的新興政黨而言，柯文哲靠一己之力而能擠壓藍、綠兩大組織系統雄厚的政黨，使民眾黨成為三足鼎立、受多數中間、青年及知識選民支持的政黨，必有其隱含的社會大眾心理成因。尤其，在中間及青年選民支持度上，柯文哲都遠高於藍、綠兩大政黨侯選人，他個人所顯現的特質與言行表現，必有其值得探討之處。

#柯文哲直球對決 言之有物

自今年五月藍、綠、白三黨總統參選人確定以來，柯文哲在面對各媒體及前往各學校的直球對決表現，相較其他兩名參選人，因更顯誠信直白，並言之有物，是他受到藍、綠兩黨重視意識型態支持者之外的選民所更加肯定的最重要因素。

此外，自參選以來，柯文哲在知識廣度和深度上，遠高於賴、侯二人。筆者在新新聞任職時，曾多次專訪前台中市長胡志強。在馬英九執政時期，馬曾被經濟學人形容他的執政有如「拙愚者」（Bumbler）；筆者曾問胡志強，胡志強多被形容是個口才很好的人，為可馬英九卻總拙於言辭表現？胡志強以手指著自己的頭、意有所指說，口才好不好，常與腦袋裡有沒有東西有相當的關係。

外交官出身的胡志強，在口才表達上應該還是有較多的訓練；但在面對問題時的表述，有沒有內容才更是重點。

在藍白合破局之前，多家民調顯示柯文哲的支持度，都遠高於（誤差範圍外）侯友宜，侯曾長期居於老三。在非綠選民中，多數民眾看的是誰具有領導人的才智、品格、格局及國際觀；再者，誰真正能促進兩岸和平並持續維護及提升台灣社會的民主素養與價值，也是賴、侯之外的選民所重視的。很明顯的是，柯文哲在這些特質及國政政策的表述上，都遠高於侯友宜。

#侯市政表現不差 但欠國家領導人高度

侯友宜在新北市長任內，有他的能力表現；但站在國家領導人的高度上，他有他的侷限。不可否認，國民黨主席朱立倫在藍白合破局後，「不得不」找來趙少康擔任副總統侯選人，對於鞏固深藍支持者、拉回部分藍營韓粉，有一定效益，但資產有時是負債，趙少康的支持者與韓粉既有部分的重疊，趙對於中間與年輕選民，也有相當部分的互斥。

而更重要的是，副總統是「備位元首」，當選後的主政者，仍是總統本人。不論是行政院長的任用。外交、國防的主事，都是總統權責。想當初，陳水扁用了也頗為強勢的呂秀蓮當副總統，卻傳出呂秀蓮頗有不甘於「深宮怨婦」之歎。

如果強勢副總統只是不甘而無奈，那也就罷了，然若當選後趙少康強於出頭，導致國政領導倫理錯置、甚至發生矛盾衝突；加上國民黨自李登輝、馬英九執政以來，仍長期存在組織系統的朽壞與內鬥內行的文化，於今並未見其有何改革氣象；若只是為了要換黨做做看，卻只是輪流換人上台貪腐（在總統政見發表會上，賴清德冒出「請鬼拿藥單」的反貪論述，基本上還是指國民黨為主），則換黨執政的意義又何在？

綜上分析，柯文哲在藍、綠選民之外，能獲得廣泛中間及青年選民認同，乃致淺綠、淺藍選民的支持，成為藍綠之外最重要的中道支持力量，不是沒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