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馮國豪(台灣新故鄉智庫基金會理事、崑山科技大學副教授。)
近日台南市本土登革熱再起,目前累積病例分布七區共計190例,永康區尚有不明感染源,疫情可能上升。市長黃偉哲宣布將疫情指揮中心層級提升至一級開設,重要疫區展開建立「清消防火牆」的噴藥作業,在軍方支援下,動員規模為今年以來最大,試圖全力阻斷病媒蚊傳播鏈。
這波疫情讓曾為台南市居民的筆者再度回憶起2015年的登革熱大規模感染。根據中央社2015年11月4日報導,當時全台累積登革熱病例突破3萬例(30,298例),造成141人死亡,而台南市疫情最為嚴重,病例數高達21,942例(占比72.4%),死亡110人(占比78%)。台南市民對於八年前人人談「蚊」色變,疫情造成觀光客銳減九成,旅宿小吃業苦不堪言的慘況應仍記憶猶新。
台南疫情結束後,監察院於2016年10月提出調查報告,指名當時市長賴清德、副市長顏純左及衛生局局長林聖哲等人督導防疫系統失靈,致登革熱疫情一發不可收拾,同時提出10項缺失,並糾正其中5項。受糾正的五項缺失包括:疏忽疫情、噴藥紊亂、指揮機制失序、平時疏於專業培訓及未定期清除孳生源,其實這五項缺失一言以蔽之,即,行政管理缺乏標準作業程序(SOP)的建立。
曾任台南縣長的蘇煥智當時在其個人部落格,也以其主政防疫的經驗發表多篇評論,指出從中央到地方對於防疫指引的落實程度不足,態度過於消極保守,對於出現「疑似」病例時未能及早採取環境消毒、患者隔離與疫情調查等防疫作為,等到檢驗「確診」後又必須經過層層行政通報程序,等到採取上述防疫作為時,往往患者染病已經6-7天,病毒可能已透過各種管道散佈出去,導致疫情不斷擴大,防疫效果大打折扣。
登革熱是一種經由蚊子叮咬傳播的「環境病」,台灣每年入夏必定會發生規模不等的傳染疫情,其中又以氣候較為炎熱的南部地區為主要疫區。正因為它是每年必然發生的傳染病,南部地區的地方首長更應提高警覺,及早做好準備,隨時監控疫情,採取因應作為。結果在2015年疫情升溫期間,身為台南防疫指揮官的市長賴清德卻藉口議長李全教涉嫌賄選,長達232天不進議會,而這段時間正是登革熱疫情最嚴峻時期,議會完全無法監督行政機關,無法及時糾正防疫缺失,最後造成上百條人命枉死。
同樣的行政管理缺乏SOP建立造成的紊亂也出現在新北市的「餵藥案」。新北市府從5月15日獲報,某私立幼兒園爆發教師餵食兒童第三級管制藥品事件,有8名幼童驗出微量「巴比妥」藥物反應,卻遲至6月8日才廢除幼兒園設立許可、開罰,整整拖延25天,新北市政府挨轟反應慢半拍,對此市長侯友宜表示,新北市府做得不夠多不夠好,會不斷反省虛心檢討。
前台北市長柯文哲就一再強調:「要相信制度,不要相信個人」,遇到問題要思考怎麼從制度上來處理才是重點。因此在新冠疫情爆發初期,就極力建請中央建立SOP,例如是否要統一戴口罩?是否徵用防疫旅館?希望確診者是最後很不行才來醫院,若患者不需要氧氣,在家裡吃藥就好,以減少醫療系統壓力。在人口稠密的台北市始終堅持防疫要有戰略,要有步驟、方法,依照理性、務實、科學的原則,最重要加強疫苗覆蓋率,加強公衛防護。在逐步建立防疫SOP後,台北市疫情也逐步趨緩。
疫情、公共衛生與一般市政相同,都需要建立制度,透過標準作業程序(SOP)管理,一旦有突發事件,才不會讓公務人員錯手不及。城市治理與國家行政管理也是一樣,不能一時興起或即興式的舉措,例如大學3+1就學政策,補助就讀私立大學學雜費等,都必須經過一定的諮詢與研究程序,但民進黨在選舉考量下,所有政策推動與行政管理程序似乎均可置之腦後,當選後或是政策推動帶來的紊亂失序,屆時又如何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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