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國歷史不可切割系列五：沒有中華民國就沒有兩岸關係(中時)

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在白宮被美國總統川普、副總統范斯當眾羞辱，不僅揭示了「弱國無外交」的真相，也暴露了在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下，「平起平坐」只是幻想。對比居高臨下的「川澤會」，令人想起了2015年新加坡的「馬習會」，兩岸領導人平等對話、相互尊重的場景，格外值得珍惜。

可以默認中華民國

無論10年前的馬習會，或2024年4月北京馬習二會，之所以值得珍惜，在於大陸對馬英九及對中華民國的態度。中華民國是兩岸間極為敏感的問題，馬習會上雙方對內自稱總統或主席、對外都稱兩岸領導人、彼此互稱先生，不避諱第三地與國際媒體直播，說明大陸面對馬英九，願意承認兩岸治權平等，尊重中華民國政府在台澎金馬的治權。

2023年馬英九首次訪陸時，在南京中山陵提民國紀年、自稱前總統、在湖南大學提及《中華民國憲法》，陸方未持異議。2024年北京馬習會，馬英九已卸任，陸方仍給予極高禮遇，馬英九在習近平面前提中華民國（口誤，依前後文應為中華民族），陸方並無不快。2014年陸委會主委首次訪陸，發表「中華民國已經103年」的公開談話，當時國台辦發言人以「兩岸同胞要共同致力於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作為回應，保留求同存異的空間。至於2025年今日，民共無互信，台灣唯一稱謂成為「中國台灣」。

梳理1993年以來大陸3份對台白皮書涉及中華民國的表述，可發現北京在「解決台灣問題」視角下，看待中華民國的「變與不變」：首份白皮書的說法是，「中國人民推翻了南京『中華民國』政府」；第二份白皮書提及「中華民國從此結束了它的歷史地位」，「國民黨統治集團繼續使用『中華民國』和『中華民國政府』的名稱，……只是中國領土上的地方當局」；第三份白皮書除重申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取代中華民國政府外，還批民進黨「妄稱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

3份對台白皮書橫跨30年，北京在1993年只願談「歷史的中華民國」，2000年強調「中華民國從此結束了歷史地位」，但官方此後未再有類似表述，而用「兩岸政治分歧」回應我方對「正視中華民國存在事實」的呼籲。可以發現，北京不能接受「反攻大陸的中華民國」、無法容忍「一邊一國的中華民國」、多次抨擊「台獨化的中華民國」，但默認「中華民族的中華民國」。

中華民族的共同體

中華民國政府雖然解除了動員戡亂，放棄反攻大陸，1990年代制定的《國家統一綱領》遭凍結，但《中華民國憲法增修條文》與《台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簡稱《兩岸人民關係條例》）前言有關「國家統一前」的定位沿用至今，說明國家統一仍是中華民國政府的憲制性責任或目標。1992年兩岸兩會在香港會談前，彼此交換的表述方案均有「國家統一」字眼，但雙方對統一成「哪個國家」存在分歧，因而沒有簽署協議，九二共識遂成為「懸案」至今。

早在1980年代，鄧小平曾表示「一中原則下，國號、國旗、國歌都可以談」，當時中共領導人「胸懷很大」但「底氣不足」。如今大陸綜合實力雖飛速成長，外部情勢卻變複雜，民進黨政府堅持兩岸互不隸屬，但北京分寸未亂，仍秉持和平統一的戰略定力，致力於兩岸同胞心靈契合的促成。

近年來大陸官方著力建構「中華民族共同體」概念，2024年馬習二會上，由習近平本人引入兩岸論述領域。只要兩岸有識之士秉持善意、發揮創意，探討中華民族共同體與中華民國之間的關係，就有機會超越中華人民共和國與中華民國之間關係的難題。

台灣9成以上民眾認同中華民國，兩岸統一不應是中華民國的消亡，而是中華民國成為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有機組成部分。促成兩岸心靈契合融一，台灣人民心甘情願統一，鄧小平當年提出的「國號、國旗、國歌」，依然是繞不開、躲不掉的問題。

＊本文經中時授權轉載